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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一阵监护仪发出的报警声撕破了深夜的宁静。2020年初冬的一个寒夜，在云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急诊科，正在值班的科室主任叶勇和同事，如冲锋号吹响般冲到病房。经过一整夜与死神的搏斗，成功抢救了一名呼吸、心跳骤停的患者，医护人员的脸上淌着汗水，他们相视一笑——又赢了。这一幕，在叶勇30多年的职业生涯中已成为常态。
在急诊科，脚步永远是匆忙的，与时间赛跑，为生命接力，是工作人员的日常写照。但2020年，因为新冠肺炎疫情，急诊科36名医护人员的脚步变得更加匆忙。
出征：一个人的列车
2020年1月，武汉新冠肺炎疫情暴发，湖北发热、呼吸道症状患者数量激增，绝大多数患者首先就诊于发热门诊或急诊，严重的医疗资源挤兑也首发在发热门诊和急诊。为此，全国急诊人受命于危难之中，白衣执甲，支援湖北。
△叶勇“出征”武汉（资料图）
疫情暴发后，叶勇第一时间向医院提交“请战书”，要求去武汉支援。“说实话，看着武汉不断激增的患者数量和死亡率，我也心慌，但我是党支部书记，又是科室主任，我不带头谁带头？党员群众如何跟着做？”在叶勇的带领下，科室36名医护人员纷纷递交了“请战书”。
2月19日早上10点多，正在玉溪一线会诊新冠肺炎重症患者的叶勇，接到国家卫健委的电话，要求他当日晚上12点前赶到武汉。是否有合适的航班或列车，和谁对接，具体做什么……一系列未知的问题，叶勇来不及多想，他立即向领导汇报，并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昆明家中。
“中午12点多回到家，我和家人说要去武汉，站在门口的妻子开始流泪。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交代，我收拾好衣物，10多分钟后就出发了。”叶勇说。
下午5点多，叶勇到达长沙，接机的同志将他送进了高铁站。“没有车票，只知道具体列车号，进站时工作人员拦住了我。我说今晚必须进武汉，并把领导发来的短信给他看。”叶勇说，对方核实完信息后告知，他们接到国家相关部委的部署安排，负责将他送上开往武汉的高铁。“上车后才发现，除了列车员，只有我一个乘客。为了生命，用一列高铁送一位专家，那一刻太震撼了，我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国家力量！”
实战：展现“中医力量”
到达武汉后，叶勇才知道，包含他在内，国家卫健委共从全国抽调了24位重症医学专家，组成国家中西医结合重症专家组，对武汉市收治重症、危重症患者较多的定点医院开展巡查指导。
△叶勇（中）在武汉定点医院开展巡查指导（资料图）
“进驻武汉后，我们的工作区主要在重症病区和危重症病区，在这里，新冠病毒的狰狞面目展露无遗，而我们的医护人员都是与患者近距离接触。”叶勇说，在给患者做气管插管抢救时，医护人员面部和患者面部只有10多厘米的距离，插管时，患者会剧烈咳嗽，高浓度的病毒会立即将医护人员包裹住。“很危险，但我们必须去做！”
在武汉工作的一个月时间里，叶勇承担了武汉市第三医院、第七医院及武汉市紫荆医院、武汉大学附属人民医院、同济医院（光谷院区）、雷神山医院重症、危重症患者的中西医协同救治工作。辗转6家定点医院的他，先后巡查近600名新冠肺炎患者，包括120多名重症、危重症患者。
△叶勇查看患者情况（资料图）
这期间，包括叶勇在内的中医专家展现出的“中医力量”令人信服：中医药全程深度介入，九成以上患者在救治中接受过中医药治疗。因中医药的早期介入，轻型、普通型患者转为重症、危重症的人数明显降低；中医专家对重症、危重症患者开展中西医联合巡诊和查房、实行“一人一策”后，显著提高了救治效果；为集中隔离点的疑似病例、发热病人和密切接触者，广泛配发中药汤剂和中成药，快速建立起社区防控第一道防线……
前线紧张，后防也丝毫不松懈。“这批援鄂队伍中，除了叶勇主任，我们科室还有主治医师谢郁华。虽然仅出征2人，但后防工作也很严峻，院领导对我们说：‘你们留下来把云南守好，这里是另一个战场！’”急诊科护士长刀琳告诉记者。这位有着14年党龄的急诊人，和其他医护人员随之也进入了“备战”状态。从1月20日到5月1日，他们迎难而上，团结战“疫”，期间没有一人休息过一天！
“为国而战，我无怨无悔。”叶勇说。面对随时可能被感染的风险，急诊科的医务人员害怕过、担心过，但从未退却过。正是带着这份坚定，他在出征前写下：疫情面前，首战有我，战之必胜。我相信，春暖花开时，我们必将凯旋！
归来：每天上演“生死之战”
3月18日，与死神“赛跑”28天后，叶勇归来。
3月21日，叶勇收到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一封感谢信。
5月，急诊科的叶勇、吴英、刀琳、谢郁华等人获云南省卫生健康委记功或嘉奖。
8月，叶勇荣获云南省政府颁发的“2020年度云南省优秀医疗卫生人员”称号。
9月，急诊科党支部被云南省委教育工委选树为第二批高校“一流党建示范党支部”。
……
绚烂过后，归回日常。急诊科要面对的仍是数不尽的“重复”：每天与时间赛跑。在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也没有节假日概念。
6月22日下午，急诊科办公室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对方表示：医院心血管科有一名患者发生心脏骤停，请求急诊科紧急会诊。随后，急诊科的吴英、李云华立即赶往心血管科。胸外心脏按压、气管插管、上呼吸机、使用主动脉球囊反搏术、安装临时心脏起搏……经大家奋力抢救，患者的心跳恢复，并转入急诊科的重症医学科。随后，在叶勇和医院心血管病科主任李易的指挥下，经过医护人员6天6夜的连续奋战，终于将患者从死神手中抢回来。
△急诊科医护人员救治患者（资料图）
8月24日，叶勇接到上级紧急通知，要求其尽快赶到某定点医院，参加一名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的救治，这次救治工作汇聚了云南省顶级中西医急诊、重症专家，钟南山院士远程会诊并派出救治小组。经奋力抢救，患者用呼吸机和人工心肺机（ECMO）暂时保住了生命，但出现了腹腔高压综合征严重并发症，患者严重腹胀，这个问题如果得不到有效解决，患者很难救治成功。救治专家组组长神色凝重地对叶勇说：“叶主任，这个问题西医没法解决，看看中医有没有办法？”随后，叶勇带领科室成员吴英、刀琳、谢郁华打破常规，应用中药鼻饲、灌肠、中药敷贴，经内服与外治相结合，几个小时后，患者腹腔高压明显改善。后经过50多天的精心救治、8次会诊调整治疗方案，10月底患者康复出院。救治专家组的专家一致表示，中医药在这次救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功不可没。
如此“生死之战”，在急诊科已是常态。一次次的胜利，也一次次抚平了患者家属们的满脸愁容，换来的一句句“谢谢您”、一面面锦旗，让集体奋战的急诊人充满了成就感，而这样的感动，每天都在进行。“急诊科的工作很累、很苦，但性命相托，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每次将患者从‘死神’手中抢过来，那种快乐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那一刻，苦和累都值了。”叶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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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贺碧莲/文字和视频（图片由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