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招不来、留不住”，是影响基层卫生服务机构医疗和服务水平提升的重要因素。近年来，云南先后出台一系列政策措施，着力提升基层卫生人才队伍建设水平，但仍存在一些短板和弱项。
今年8月召开的全省卫生健康大会上，省委书记王宁强调：“切实解决好高端太少、基层较弱、分布不均、人才紧缺、健康管理滞后等突出问题，牢固树立谋健康就是谋民生、抓健康就是抓发展的理念。”为帮助基层卫生服务机构吸引和留住人才，云南作了哪些有益探索？
大理市第二人民医院医生给患者检查。邹鹏 摄
破解“引才难”：政策激励夯基础
“我的大学同学多选择到省、州（市）级公立医院工作，愿意到乡镇基层卫生服务机构工作的人并不多。”2017年，黄泳钦从昆明医科大学海源学院毕业，通过公开招聘到大理市第二人民医院工作。该院是一家基层卫生服务机构，承担大理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职能和业务工作，主要服务大理镇辖区内5个社区居民及游客。
“2020年至2022年期间，我们共招聘录用110余人，其中大多数为聘用人员。”大理市第二人民医院副院长、主任医师杨开告诉记者，相较于大理市辖区其他基层卫生机构，该院在人才引进上具有一定优势，但高素质、高学历人才的“引才难”问题依然存在。
“收入不高、岗位吸引力不强、职业发展空间有限、部分政策没有落实落地等因素，导致基层卫生人才难引进、难留住。”在今年5月省十四届人大常委会第三次会议期间专门召开的质询会议上，省卫生健康委相关负责人对云南乡镇卫生院和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服务能力达标滞后问题进行答复。
“要破解‘引才难’，需要发挥好政策的激励作用。”云南省卫生健康委基层卫生健康处处长车刚表示，要在全社会树立起重视基层卫生工作、提升基层卫生服务能力的目标与导向。
2013年至2016年，云南连续4年将乡镇卫生院和村卫生室建设列为惠民十件实事之一，支持525个乡镇卫生院和3856个村卫生室标准化建设。2020年，省委、省政府出台《云南省促进卫生健康人才队伍发展三十条措施》，明确了基层卫生服务机构人才队伍建设重基层、重一线的鲜明导向，在基层卫生专业技术人员生活补助、职称评定、薪酬分配等方面予以倾斜。同时，允许具有全日制大专及以上学历的临床医学、中医学类、中西医结合类等相关医学专业应届高校毕业生（含尚在择业期内未落实工作单位的毕业生），免试申请乡村医生执业注册，进一步优化和补充乡村医生队伍。
在政策的引导与支持下，全省的乡镇卫生院人数从2016年的39321人增加到2021年的63878人，增幅达62.45%，基层卫生人才队伍得到进一步充实和加强。
化解“留才难”：用心用情强保障
“近几年，乡村医生辞职的情况时有发生。如何稳定乡村医生队伍，使之发挥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网底’应有的作用，是我们乡镇卫生院都要面对的难题。”保山市施甸县由旺中心卫生院院长蒋文杰说。
人才引进来了，如何留住人才又成为一个难题。一方面，愿意进入乡村医生队伍的医学生越来越少，一些乡村卫生所（室）出现了乡村医生青黄不接的状况。另一方面，现有的乡村医生医疗技术水平参差不齐，职业素质偏低，加之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工作量大、医疗风险高、待遇保障偏低，导致他们工作积极性不高。
为化解这一问题，由旺中心卫生院牵头成立了由旺镇乡村医生协会，当出现医疗纠纷或者医疗事故时，由卫生院和协会共同出面进行调解，发挥协调作用。同时，通过选举会长、制定规章制度等措施，由协会发挥对乡村医生的监督作用。
“这些举措不仅增强了乡村医生的抗风险能力，也让大家团结一心。”蒋文杰说，由旺中心卫生院从统筹公共卫生工作经费、业务收入分配比例、开展节日慰问、代缴乡村医生养老保险等方面打好“感情牌”，进一步激发下辖16个村卫生室、49名乡村医生的干事积极性，做到感情留人与事业留人相互结合。
为解决乡村医生的待遇问题，近年来，云南加大补助力度，如今乡村医生平均月收入从2015年之前不足2000元提高到3500元，较好地稳定了乡村医生队伍。除了保障乡村卫生人员各项待遇，实现待遇留人外，省卫生健康委还与省总工会连续5年组织优秀乡村医生进行疗休养活动。此外，省委、省政府举行的“云南省优秀医疗卫生人员”“云南健康卫士”等表彰活动，也极大增强了基层卫生人才队伍的责任感、荣誉感。
消除“用才难”：以师带徒提水平
“怎样实现‘小病不出村，常见病不出镇，大病不出县’？”“家庭医生签约率在20%左右，服务开展不到位，有的地方签约医生形同虚设，如何改进？”今年5月，省十四届人大常委会第三次会议期间专门召开的质询会，围绕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存在的问题，向省卫生健康委领导班子成员提出质询。“当前，云南基层医疗机构主要存在服务能力弱、服务功能不足、服务质量不高等问题，群众获得感较低。”在接受质询时，省卫生健康委相关负责人坦言。
为提升基层公共卫生服务能力，消除“用才难”的瓶颈，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弥勒市以乡镇卫生院定点帮扶村级卫生室的方式，组织医疗骨干、优秀医生下村带教坐诊，为村医点评处方，指导村医开展医疗和公共卫生服务。组织村医定期到卫生院跟班学习，提升疾病救治、分级诊疗、转诊治疗等业务能力。同时，以拜师等形式，将村医纳入名老中医招徒范围，由当地名中医手把手教授中医药技术知识。目前，弥勒市共有16个中医馆，村级卫生室“能西会中”的村医超过200名，以前只有市级中医医院才能实施的针灸、拔罐、刮痧等常见中医技术，现在乡镇卫生院、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甚至一些乡村卫生室也可实施，真正发挥基层卫生人才作用。
为提升基层卫生人才的医疗水平，云南深入推进“优质服务基层行”活动，全省建成1483个基层慢病管理中心和708个心脑血管救治站，已基本实现乡镇卫生院（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慢病管理中心全覆盖，50%以上的乡镇卫生院建成心脑血管救治站，有力提升了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危急重症识别和救治能力。
“下一步，我们将进一步督促指导各地落实好各项乡村卫生人才政策保障措施，加强乡村卫生人才培训培养，关心关爱基层医务人员，督促兑现乡村医生待遇保障，持续加强基层卫生人才队伍建设。”车刚表示。
本刊记者 李宏刚 邹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