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鼎鼎的绥江县“半边红”李子，其原始品种的引入过程颇具传奇色彩。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夕，该县新滩镇老鸹山村村民罗海洲在外地偶然吃到一个口感清爽香甜的李子，他悄悄把果核留下，带回家乡播种。数十年过去，种李人已故，李子的原产地无从考证，但经过绥江县无公害水果生产技术协会会长杨蕊铭等一代代人的精选、改良，李子树早已遍布绥江县，还被引种到四川、重庆、贵州、江西等地。为“半边红”李子选种、改良立下赫赫功劳的杨蕊铭，先后获得“云南省劳动模范”“全国劳动模范”等荣誉。2022年，杨蕊铭又获评昭通市“最美科技工作者”。

务工返乡结缘果树

年过六旬的杨蕊铭是土生土长的昭通人，他的家乡绥江县南岸镇南岸村地处江边河谷，人多地少、干旱缺水、灾害频繁。“为了养家糊口，我多次外出务工，四处闯荡。”对那段居无定所的日子，杨蕊铭仍记忆犹新。

“南岸村土地贫瘠、乱石遍布，要想通过种植庄稼实现增收致富，比登天还难。”杨蕊铭说。面对残酷的现实，他决定另谋出路。但路在何方？杨蕊铭认为，书中自有黄金屋，可从中寻找方向。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订阅《中国南方果树》《农村新技术》等书刊，如饥似渴地阅读、学习、研究。1987年，杨蕊铭从外地引进了一批橙子进行种植。在他的精心培育下，1994年，30亩橙子迎来丰产，产值达12.61万元。初尝甜头的杨蕊铭就这样与果树结下不解之缘。然而，随着多地开始跟风种植，橙子的市场价格急剧下降，增产不增收的情况愈发突出，杨蕊铭不得不再次面临转型的抉择。

“在一次培训中，我接触到‘半边红’李子，觉得在家乡种李子的经济效益会更高。”杨蕊铭下定决心改种“半边红”李子，并把目光转向了那片曾经最不被看好的乱石荒山——真武山。

推广种植“半边红”

真武山过去是石滩，土地贫瘠、水资源匮乏，种不出庄稼。当地流传着一句顺口溜，“真武山石滩滩，要吃大米找四川”。得知杨蕊铭要把荒山变成“金山”，当地人都难以置信。“他要在荒山种出‘致富果’？不可能。”大家对杨蕊铭的想法表示质疑，断定他不可能圆梦。“不去尝试怎么知道不行？就算失败，我也绝不后悔。”从2008年开始，杨蕊铭挨家挨户上门做思想工作，带着群众在真武山上用钢钎和锄头清理石块，肩挑背驮运土填山，花了整整3年时间才把荒山变为沃土，在真武山上修建了旱浇池。

20世纪末，尽管“半边红”李子的种植技术日臻成熟，但缺水的真武山和原产地种植条件差异大。“李子树虽然挂果，但品质大变，果实小、口感欠佳。”命运似乎和杨蕊铭等人开了个玩笑。2009年，杨蕊铭从成都龙泉驿引入脆红李，以“半边红”为母株嫁接，结出的果子有所改观，但仍不理想。2011年，他又从眉山市引进“五月脆”，嫁接到“半边红”和脆红李的嫁接株上。经过3年培育，其性能基本稳定，外观、口感有较大改善，但果实小的问题依然没能解决。

2015年，杨蕊铭与一家农业公司合作，共同打造“真武山”李子品牌。在该公司研发团队的帮助下，利用技术优势加强田间管理，不但解决了果实小的问题，还比普通“半边红”李子提前上市。经过商讨，杨蕊铭与公司决定将这种融合3种基因的“半边红”李子早熟新品种命名为“云南蜜汁李”。2020年3月，杨蕊铭注册成立绥江县蕊铭农业开发有限公司，实现蜜汁李集约化种植，并借助“互联网+农产品”营销模式，将蜜汁李成功打入多个城市市场。

带动群众增收致富

初夏时节，真武山种植基地的600余亩“半边红”李子鲜艳夺目。烈日下，杨蕊铭正带领果农们给李子树疏果。“这些年，通过流转土地，再加上在果园里务工，一年下来在家门口就有2万元收入，真是太好了。”在果园中忙碌的果农钟德平高兴地说。

“今年光照充足，‘半边红’李子的挂果率高，预计收入比去年更好。”据杨蕊铭介绍，如今，“半边红”李子早熟新品种蜜汁李的种植规模已从当初的300亩发展到3000亩，覆盖南岸村4个自然村470余户农户，2022年实现销售收入1000万余元。“蜜汁李成熟早，差不多6月初就能大量上市。并且果实色泽艳丽、个大肉厚、脆爽甘甜、气味芳香，深受消费者喜爱。”杨蕊铭表示，公司产品不愁销路，蜜汁李上市时，市场价在40元/公斤上下，远销上海、广东等地。

近年来，绥江县着力推动“半边红”李子产业高质量发展，将南岸镇“半边红”李子作为现代农业示范园打造。在杨蕊铭的果园中，安装了山地轨道运输车、水肥一体化智能灌溉系统，还配备大型无人机开展病虫害防治。各项科技手段的加持，不仅让果园管护更加省时省力，果子的产量和品质也得到进一步提升。全国劳模的荣誉并未让花甲之年的杨蕊铭停下脚步，反而激励他继续前行。即将于2024年全线通车的昭乐高速公路，势必为真武山带来新的发展机遇。谈及未来的发展前景，杨蕊铭信心满满：“我们将依托便利的交通、区位优势和自然景观，走农旅融合的产业发展道路，带动更多群众增收致富。”

本刊记者 杨旭东 通讯员 谭必丽/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