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21岁那年,娶了18岁的奶奶,之后的60多年,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或挫折,二人一直彼此陪伴。
印象最深的是我上小学时的一幕:爷爷奶奶因一件事正吵得不可开交,饭点到了,奶奶一边骂一边做饭。饭做好后,她嘴上虽然还在数落着,却自然地将盛好的第一碗饭递到爷爷手里。爷爷接过饭吃上几口,又回骂一句,如此反复……
后来,等我慢慢长大,很难再看到他们俩吵架了。奶奶还是和年轻时一样爱唠叨,但大多数时候爷爷只是笑笑或装作没听见。有时忍不住了,爷爷会愠怒着喊一句:别嘟囔了,太啰嗦!这时奶奶便不再多说。几分钟后,风平浪静,生活继续。
爷爷是个急性子,和奶奶外出时,总是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有时奶奶需小跑一段才能跟上。多年来,连父亲也不曾见过他们俩牵手,更没有听他们对彼此说一句:我爱你。但两个老人似乎天天都待在一起,从不独自在子女家过夜,不管子女们如何挽留,天色多晚,哪怕走夜路也要往家里赶。
2020年夏天,爷爷离世。奶奶开始在几个子女家里轮流居住,但每家不会超过半个月,她就会回老屋住上五六天,一个人买菜,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生活。奶奶说,她长时间不在家,爷爷一个人在家会孤独,她要回家陪陪。奶奶也会时常对着爷爷的遗像发呆,她在想些什么不得而知,或许那一刻,爷爷也正陪着她。当她这个习惯坚持了3年后,我忽然发现,两个老人的感情,不是作为孙辈的我能体味和评价的。
看过很多金婚故事,我发现,他们跟爷爷奶奶有很多相似之处:虽然没有“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海誓山盟,甚至一辈子没有跟对方提过一句爱,但会用行动来证明处处不离爱;即便为生活小事吵得天翻地覆,也不曾想过要分开。他们包容对方的缺点,不离不弃。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离婚”二字,唯有“世人千万,只择一人终老”。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相守是最温暖的承诺。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愿每一对伉俪都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走过金婚、钻石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