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一辆红色三轮摩托车驶进洱源县凤羽镇上寺村。一阵风吹来，空气里夹杂着浓烈的粪臭味。“一定是春喜大姐来了。”上寺村村民说。语气里没有嫌弃，而是满满的期待。

李春喜是大理洱海生物肥业有限公司废弃物收集部凤羽收集站的一名畜禽粪便收集员。8年来，她不怕脏不怕累，以平凡的方式守护着洱海。今年，她被授予2024年全国五一劳动奖章。

“脏我一个，洁净一村”

凤羽镇上寺村位于洱海源头清源洞，是洱海水质的“命门”。然而，上寺村以养殖业为主，全村有400多户养殖户，每天产生大量畜禽粪便。以前，村民将粪便堆在房前屋后、倒在沟渠里，严重影响村庄环境和洱海水质。

畜禽粪便收集是凤羽镇保护洱海采取的重要举措。2016年，大理洱海生物肥业有限公司在凤羽镇成立畜禽粪便收集站，急需招聘一批收集员。当时的李春喜正为两个孩子读书筹钱，听说收集站招工，她立即报了名。作为收集站唯一的女性，她负责收集凤羽镇上寺村农户养殖猪、牛产生的粪便。

一大早，凤羽镇上寺村屯户一组村民沈合兰就在牛圈前翘首以盼，听见轰隆隆的摩托车声音，沈合兰笑了：“春喜大姐来了。”李春喜跳下三轮摩托车，拿上粪桶和铲子，钻进沈合兰家的牛圈。牛圈里，李春喜丝毫不在意臭熏味，麻利地将牛粪铲进桶里，再提着满桶牛粪倒上三轮车。一天下来，李春喜的罩衣、帽子、鞋子上都沾满了牛粪，她却是这样想的：“家家户户的牛粪都被我拉走了，脏我一个，洁净一村，能换来大家干净，划算。”

抹不掉的牛粪“标签”

李春喜有个“绝技”：闻不到粪便的臭味。“我每天接触牛粪，慢慢就感觉不到臭味了。”她笑着说。

刚开始工作时，李春喜也难以忍受牛粪的臭味，经常一边铲粪一边干呕，连饭也吃不下。为了减轻臭味，她尝试戴了好几层口罩，不但不管用，还捂出一脸疹子。后来，她索性扯掉口罩，与牛粪臭味“硬碰硬”。久而久之，她渐渐适应了工作环境。

长时间与牛粪打交道，李春喜身上也染上了牛粪味。牛粪成了她抹不掉的“标签”，一些不懂事的孩子当着她的面喊她“拉粪奶奶”。听到这样的称呼，李春喜表面一笑而过，但心里很难过。“慢慢也就无所谓了，拉粪就是我的工作，我为大家创造干净的环境，值得。”生性乐观的李春喜笑着说。

然而，再强大的内心也有脆弱的时候。一次，村里人办酒席，李春喜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高高兴兴前往参加。刚坐下想和同桌的人说说话，谁知他们全都起身离开，不愿意跟她一起吃饭。一瞬间，李春喜愣在原地，脸红到脖子根。

当天夜里，李春喜辗转反侧，第一次因为被人看不起而伤心流泪。她哭着打电话给在外务工的丈夫，丈夫既心疼又无奈，劝她一起外出务工。但想到家里的孩子，想到清澈的洱海，第二天一早，她又和往常一样穿上工作服，扛起钉耙、铲子和扁担，驾着三轮摩托车走村串户忙碌起来。

“只要能动，我就会一直干下去”

无论酷暑严寒、风吹日晒，在上寺村，总能看到李春喜穿梭运粪的身影。工作8年来，她在上寺村与收集站（点）之间往返1.18万余次、行程3.5万余公里，收集畜禽粪便1.12万余吨，交出了保护洱海的优异答卷。

工作闲暇之余，李春喜还到相邻村舍发放宣传单，宣传洱海源头保护知识，做洱海源头绿色发展的宣传员。同时，积极参与上寺村委会、凤羽镇政府每月组织开展的洱海源头凤羽河畔“三清洁”环境卫生集中整治活动，引导村民积极参与，以“小家”带动“大家”。

“当初干这个工作，只是为了多挣点钱。”李春喜坦言。如今，看到村子变洁净了、水沟变清澈了，她意识到这个工作对于保护洱海的重要性，干劲更足了。“只要能动，我就会一直干下去。”年近50岁的李春喜坚定地说。

本刊记者 曾永会

洱源县融媒体中心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