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汽”，简单地说就是工业锅炉系统不得不排放的低压蒸汽。这类蒸汽温度低，冷凝换热差，回收利用极其困难。但云南丰普科技有限公司负责人蔡江平带领团队经过多年研究，攻克了“乏汽”回收利用节能技术难关，并凭借此成果，在2020年举办的第九届中国创新创业大赛中获成长组优秀奖，成为云南仅有的两家获奖企业之一。

不畏艰难搞研究

1996年，蔡江平放弃稳定工作，决心创业。他选择了自己擅长的节能领域，开始进行一些探索。“当时，昆明正好有一家大型钢铁企业需要解决一个饱和蒸汽方面的技术难题，我就试想，能否用饱和蒸汽来发电？”在蔡江平看来，有热就有电，他随即开始多方咨询专家，得到的答案几乎都是“不可能”，但他并没有放弃。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次，为了联系中国科学院广州能源研究所专家，蔡江平的电话打到该研究所的门卫值班室，向门卫说明意图后，热心的门卫表示刚好认识一个从事这方面研究的专家，会把他的事情转达给对方。让蔡江平没有想到的是，不久后，他就接到该研究所研究员陈恩鉴的电话。

“陈老觉得我的思路可行，愿意帮我一起做研究。”但是搞产品研发和生产动辄几千万元的投入，不是蔡江平这个“初创者”所能承担的。蔡江平最终选择跟北京的一家企业合作，并作为第一发明人，在2009年申请并获得了《烧结生产线饱和蒸汽余热发电系统》的发明专利，成果转化后，生产的产品销往全国各地。

2010年，作为云南人的蔡江平返乡创立云南丰普科技有限公司，决定在锅炉的低温热领域寻求突破。“在北京的从业经历，让我有了成立公司的原始资本，更重要的是，我收获了行业内的认可。”蔡江平说。

技术难题取得突破

长久以来，国内锅炉的燃煤设计热效率都在88%～92%之间，但业内人士普遍认为，热效率可以再提高两个百分点。如何提高？在哪个细分领域寻找突破？大家并没有达成共识，因为无论是发电，还是工业生产，锅炉的良性运转保稳定肯定是第一要素。因此，蔡江平想通过提升“乏汽”利用率，进而提升锅炉热效率的实验困难重重。

在创立公司伊始，蔡江平就给自己定下目标：100%回收“乏汽”，同时确保回收的“乏汽”不含任何杂质，能够二次利用，提高工业价值。但实际情况与他的设想不同，工作开展后，但凡一个细节出错，后面的环节就只能推倒重来。就这样，一边拆设备，一边更改技术路线，成了蔡江平及其团队的日常。

反复30多次后，蔡江平最终摸索出一个新方法：在传统的安装冷凝器回收“乏汽”的基础上，增加两相分离器。这样一来，当工业气体进入冷凝器后，冷凝成水的液体回到锅炉系统，没有冷凝完全的汽水混合物则进入两相分离器，分离成汽相和液相。其中，液相进入冷水管道，汽相则继续循环分离冷凝，保证排口没有气体排出，能100%回收“乏汽”。同时，经过技术改进，回收进锅炉的水不仅温度高，能提供热能，还除掉了各类杂质，成为符合工业用水标准的除盐水，实现循环利用。

“这套装置几乎不消耗能源，且能将锅炉的热效率提升两个百分点。”蔡江平举例说，如果一个工厂使用2套410吨的锅炉，疏水箱系统安装“乏汽”回收设备后，每年可回收6.4万吨冷凝水，相当于节约6200吨标准煤，产生经济效益560万元。“回收装置可以不改变锅炉原有生产线，一年半左右就能收回成本，往后的一二十年，等于每年‘白捡’了几百万元。”蔡江平说。

深耕技术和产品创新

2012年7月，云南丰普科技有限公司获科技部创新基金奖励，同年通过国家高新技术企业认证。目前，公司已拥有18项专利，其中软件著作专利4个。2019年，公司自主研发的“锅炉烟气深度冷却技术”开始大规模推向市场，并入选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家工业节能技术装备推荐目录（2020）》。

目前，尽管公司已进入良性运转阶段，但回顾创业历程，蔡江平感慨颇多。据他介绍，技术研发早在2013年就取得突破，但作为一家小微企业，产品一直无人问津。因此，他只能一边完善产品，一边努力想办法打开市场。

“2015年是我们最难的时期，公司借款600万元用于科研。”蔡江平说，无论多难，他都没想过放弃，因为公司技术是领先的，产品也是市场所需要的。终于，在2016年，公司获得第一个订单，随之打开了销售市场。

“我们团队几乎都是搞技术的，不太懂营销，节能环保技术的推广真的不容易。”蔡江平说，“现在国家提倡碳达峰、碳中和，工业领域的节能、低碳、环保等方面的转型升级是大势所趋。未来，我们的发展之路也一定会越走越宽。”

本刊记者 王学勇/文 受访者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