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最美家庭

医者之家：最好的相守是并肩作战

与寸新华、冯程见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夫妇俩都是医务工作者，均就职于昆明市第三人民医院，忙起来经常连电话都顾不上接。他们日常的工作，是与常人闻之色变的各类传染病“战斗”。尽管这是一项“走在悬崖边”的高危职业，但夫妇俩却持之以恒，用专业的素养和敬业的态度把健康带给患者。

特殊的医务工作者

因父亲经常生病，寸新华从小的愿望就是当一名医生，一来为患者解除病痛，二来给家庭带来便利。然而，入职昆明市第三人民医院之初，想到自己今后要为传染性疾病患者做手术，寸新华还是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

2019年5月23日，昆明市第三人民医院被确定为全省首家HIV暴露预防门诊，是全国五家“艾滋病暴露前后预防咨询项目点”之一。这意味着，寸新华和妻子冯程面对的艾滋病患者将更多，有些患者甚至是从外省转院过来的。“作为社会特殊群体，艾滋病患者应该享受正常的医疗资源。身为医务工作者，我们就不可避免地面临着职业暴露。”寸新华介绍说，医务人员的职业暴露，是指医务人员在从事诊疗、护理活动过程中，接触有毒、有害物质或传染病病原体，从而损害健康或危及生命的一类职业暴露。

“2004年的一天，急诊突然送来一名受外伤的HIV感染者。他浑身是血，病床上也是血，我迟疑了半天，最后把他抱到了另一张床上。”寸新华回忆说，当时自己特别担心，但医生的职业素养要求他必须克服心理障碍。那天的手术格外漫长，但总算有惊无险地完成。然而，在2008年的一次手术中，由于被器械划伤，寸新华不幸“暴露”了。“心理负担很大，吃下阻断药物20分钟后，我连走路都走不成直线，蹲在厕所上吐下泻。”寸新华说，同事们都戏称阻断药物为“含笑半步癫”，呕吐、腹泻、头晕等反应立竿见影。“手术当晚吃了阻断药物后，我还要密切关注病人的各项指标，第二天早起查房。面对病人时，我的内心极为复杂。是他的病让我处于风险中，但我不能责怪他，要尽心尽力为他治疗。”寸新华说。

在“高危一线”相爱相守

同为医务工作者的冯程特别能够理解丈夫。她与寸新华在同一个科室，感染风险不仅没有成为两人感情路上的“拦路虎”，反而让两颗年轻的心更加紧密。“我们也曾担心，吃阻断药物会不会影响下一代。但复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也就放心了。”冯程说，她先后经历了寸新华的4次“暴露”，自己也在2018年的一次清洗胃镜时，被HIV感染者的血液喷溅到眼睛，吃了阻断药物，“终于‘同甘共苦’了一回，对于他的难处也更能理解。”

虽然夫妇俩能相互理解支持，但寸新华始终不敢将自己的工作风险如实告知父母。直到2019年，央视记者前来采访，他才故作轻松地给父母打电话说：“今晚电视会播我工作的故事，你们有时间可以看看。”

随着时间推移，寸新华越来越适应传染病防治一线的工作环境。在他眼中，到医院来的都是患者，只要尽己所能实施治疗，就无愧于心。

在冯程看来，丈夫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下班不收工”是他的常态。“只要第二天有手术，尤其难度比较大的手术，他会准备到很晚，反复查资料，研究同行的手术录像，有时要到凌晨三四点才睡。就算没有手术，他不是在研究资料，就是在手机上回复患者留言。我让他陪陪孩子，他还反驳说‘肯定要先顾及患者啊，你能理解的吧’。”面对妻子略带玩笑的抱怨，寸新华不好意思地说：“趁着年轻，就是应该多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冯程无奈一笑，“作为同行，其实我能够理解他。我们每天面对的是宝贵的生命，工作中容不得一点差错，严谨和专业是必须的。在患者需要你的时候，不能有丝毫退缩”。

与儿子做贴心朋友

“尽管时有抱怨，但每次提起爸爸，儿子都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冯程说，儿子从父亲身上学到的最美好的品质就是专注，专注于自己正在做的每一件事。爸爸妈妈专注于治病救人，他就专注于学习成长。冯程透露，儿子希望将来像父母一样，专注工作、默默奉献，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人。

每天忙碌的工作，让寸新华与儿子的相处时间很有限。“我们以‘兄弟’相称，别人可能难以理解。”寸新华希望和儿子成为朋友，当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时，儿子怀念自己不仅仅因为他是父亲，而是他们曾一起度过快乐时光、分享过彼此的小秘密。“医院有一个贴心服务，可以安排医务工作者的孩子近距离感受父母的职业。儿子9岁时，我带他参观了手术室。通过近距离接触，他对我的职业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寸新华感慨地说。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冯程主动请缨，担负起照顾患者的职责。“原本的出游计划因此改变，儿子无法理解妈妈的选择，我反而借机和他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怎样才能让儿子理解妈妈的选择？寸新华打开电视，结合新闻节目为儿子详细讲解什么是新冠肺炎以及全国的疫情变化。“讲清楚后，我看到他眼中泪光闪烁，就知道他理解了。”寸新华如释重负。

等冯程终于回家时，儿子拥抱着她，在她耳边悄悄说：“妈妈，你是我心中最伟大的逆行者。”那一刻，冯程眼中饱含泪水，她的小男子汉真正长大懂事了。

本刊记者 谭江华/文 受访者供图

责任编辑：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