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白药”创始人曲焕章医术高明、乐善好义，由他研制的伤科良药“万应百宝丹”不仅治愈无数百姓，也让长征途中的红军战士受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曲焕章的遗孀及后人传承其医者仁心、为国为民的爱国主义精神，将制药秘方献给国家，成为如今家喻户晓的著名品牌“云南白药”，惠及民众。
曲焕章后人在曲焕章故居合影
潜心研制“百宝丹”
1880年，曲焕章出生在玉溪市江川县（今江川区）前卫镇赵官村。父母去世后，曲焕章跟着大嫂和姐姐生活。后来，姐姐与同村人袁槐结婚，曲焕章跟随姐夫行医，学习加工、配制伤科用药知识，掌握治伤技能。16岁时，曲焕章与邻村人李惠英成家。婚后，曲焕章运用所学医药知识独立行医，并亲手配制伤科药物。一次，附近村民不慎被马咬伤，经曲焕章诊治后，没过几天就痊愈；村里一个小孩从树上摔下导致骨折，接受曲焕章的治疗后，很快便行动自如……
随着前来求医问药的病人越来越多，曲焕章的名气渐长。由于战乱，他常年外出行医，足迹遍布滇南山川，并广泛拜师学艺，在集合民族医生和草药医生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于1902年配制出治伤药“万应百宝丹”，人称“白药”。后来，曲焕章综合师傅姚连钧所授医术和自己的研究，不断完善药方。1916年，百宝丹被检验认定为优等，允许公开出售。
子承父业，曲焕章的长子曲万增也开始跟随父亲学习医术。“每年秋末冬初，爷爷和曾祖父上山采药时，曾祖父都会带上一个南瓜。到山上后，把瓜瓤取出，放入米、水、盐等盖上，然后生一塘火，把南瓜架在火上，采药下山就可以吃了。”曲万增的孙女曲艳青经常听爷爷讲述曾祖父的往事。受曲焕章影响，妻子李惠英也练就了一手采药、配药的本领。“曾祖父到通海开医馆时，所需药材都由曾祖母在江川加工好后，再由爷爷运到通海。”曲艳青说。在李惠英的悉心教导下，儿媳也成为称药量重的一把好手。“我母亲用装粉盘就能精确配药，分毫不差。20世纪80年代初，母亲快60岁时还会上山采药。”曲艳青回忆道。
不计报酬献秘方
1922年，曲焕章全家从玉溪通海迁往昆明南强街开店制药销售。在一家人的努力下，事业蒸蒸日上。曲焕章对百宝丹反复验证，研制出“一药化三丹一子”的配方，即“普通百宝丹”“重升百宝丹”“三升百宝丹”和“保险子”，使百宝丹产品更加完善，疗效更加显著。1928年，“百宝丹”批量瓶装上市，在香港、仰光、新加坡等地设代销点，“百宝丹”名扬海内外。1931年至1934年间，曲焕章将药房从南强街迁往金碧路，更名为“曲焕章大药房”，开始规模化生产销售“百宝丹”，曲家的医药事业再攀高峰。
1937年9月，滇军60军奉命开赴抗日前线，曲焕章带着家人和药房伙计，把3万瓶“百宝丹”无偿赠予这支抗日军队。“有人算过，按当时的市价，3万瓶‘百宝丹’是一笔巨款。但在外寇侵略的现实面前，曾祖父深明大义、不计报酬，这种无私奉献的爱国主义精神是曲氏的骄傲，值得后人传承发扬。”曲艳青说。然而，在利益的驱使下，1938年，国民党中央委员、最高法院院长焦易堂向曲焕章发出邀请，让他到重庆出任新成立的中央国医馆馆长，想套取“百宝丹”配方。“出发前，曾祖父可能有预感，还对爷爷作了交代。谁知这一去真的没能回来。因拒绝交出‘百宝丹’秘方，曾祖父被软禁，于当年8月在重庆不幸辞世，时年58岁。”曲艳青说。
曲焕章去世后，他的第二任妻子缪兰英和长子曲万增继续经营药房。但因国内经济萧条，生意举步维艰。后来，在人民政府的帮助下，药房得以继续经营。1955年，缪兰英和曲万增向人民政府献出“百宝丹”秘方。据此献方由国家授权机关批准的专厂使用“云南白药”品名定点生产，其处方、工艺于1956年被列为国家保密范围的传统医药。
传承医者精神
身为医者，曲焕章对患者一视同仁，在行医生涯中帮助过很多贫困群众，曲艳青的爷爷和父亲亦如此。“我欲仁仁至矣，吾谁欺欺天呼”是当年悬挂在曲焕章大药房门口的对联，也是曲家救死扶伤、医者仁心的真实写照。“这副对联是曲焕章家风家教的经典语录，他为国家、民族和社会作出过巨大贡献，不仅是赵官村的骄傲，也是玉溪的骄傲。”曲焕章文化研究会会长曲新荣说。
2019年，在曲姓宗亲的努力下，赵官村建成曲焕章故居，并成立曲焕章文化研究会，通过收集、整理大量文献及物品，旨在还原一个真实的曲焕章。据曲新荣介绍，献出秘方后，曲万增全家十余口人一直居住在昆明市护国路。20世纪80年代，曲万增父子拒绝了国家的房产补偿。如今，曲艳青也不计报酬，热心服务于曲焕章精神及白药文化的传播。“这就是家风家教的影响力。”曲新荣说。
“关于曾祖父和白药的记述、说法等存在一些歧义。作为后辈，我们有必要站出来，把曾祖父的生平事迹讲清楚，发扬他爱国救民的情怀，挖掘他吃苦耐劳、刻苦钻研的匠人精神。”作为曲焕章文化研究会副会长，曲艳青与研究会成员致力于曲焕章历史及社会价值的传承和保护，并通过出版物等形式，传承发扬曲焕章制药的开创精神、行医的高风亮节、为人的仗义疏财、处事的家国情怀。“我们要像曾祖父一样，不计较利益，潜心干事回报社会。”曲艳青说。
本刊记者谭宗慧/文 曲艳青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