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彩色扎染吗？作为国家级、省级非遗传承人，段银开、段树坤夫妇，身负将白族扎染发扬光大的使命，带着白族扎染走向全国。在大理市喜洲镇周城村的大理市璞真白族扎染博物馆（以下简称“璞真博物馆”）里，段树坤夫妇传承创新扎染的故事，感染了一众游客。
一次偶然造就彩色扎染
记者来到璞真博物馆时，里面十分热闹。段树坤的妻子段银开正在飞针走线，教授慕名前来的游客学习扎染技艺。
1999年昆明世博会之后，越来越多的游客来到大理。一次，段银开受游客所托，帮忙把一条尼泊尔围巾制作成扎染产品。此后，她深受启发，经常帮游客制作各种扎染产品，并开发出一系列新产品，吸引了不少来自北京、上海、广州等地的商家。短短3年时间，段树坤夫妇就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约400万元。
打破传统扎染仅蓝白两色、研制出彩色扎染，是段银开对白族扎染技艺的重大创新。一次，段银开的奶奶生病，她边做扎染边熬中药。一不小心，孩子将中药液打翻在扎染布上。辛苦做的扎染作品被毁，段银开又气又难过，她尝试各种方法却始终无法洗干净。晚上，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索性起床拿出中药液染布，没想到居然染出漂亮的彩色布。
哪些中草药在一起会产生化学反应？每种中草药用量多少？多年来，究竟尝试了多少种中草药、失败了多少次、染废了多少布，段银开已记不清，甚至有一次，因为染色失败亏损20多万元。
坚持的结果是，段银开终于研制出彩色扎染，创新多色彩扎染纹样达1000多种。凭着这种精神，她还创新了“毛毛虫”等100多种针法。
2006年，恰逢白族扎染技艺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段树坤夫妇的发展劲头更足了。2015年，他们收购周城民族扎染厂，成立大理市璞真白族扎染有限公司。
建立首个民营白族扎染博物馆
2015年10月，中国第一个民营白族扎染博物馆——大理市璞真白族扎染博物馆正式对外开放。“本来博物馆是可以收门票的，但当时扎染名气不大，为了让更多人了解扎染，我们决定免费开放。”段树坤说。
在璞真博物馆一路参观，“飞天”“扬枝观音”“蜻蜓戏荷”等一件件扎染作品令人惊叹。据介绍，段树坤、段银开夫妇的多件作品已被国家美术馆收藏。在一件巨幅作品前，段树坤停下来介绍道：“这是我们的‘镇馆之宝’。乾隆御笔为《张胜温画卷》写的序言，我们将其制作成扎染作品。”
据了解，《张胜温画卷》与同时代的《清明上河图》被誉为“南北双绝”。2020年初，在段银开的主导下，段树坤等多位专家、非遗传承人共同参与，对该画进行再度创作。通过半年多的努力，完成画卷开篇乾隆撰写的序言和《蛮王礼佛图》，作品长9米、高1.6米，将画卷以扎染的技法呈现给世人，成为扎染行业的重大创举。
在璞真博物馆，除了扎染作品，还有珐琅银器、大理土陶、剑川木雕等多项非遗项目产品展示。“大理非遗项目丰富多彩，希望更多人了解这些非遗项目，以宣传大理文化。”段树坤说。
自2019年以来，已有超过50万人次来到璞真博物馆。2023年春节期间，博物馆每天接待游客2000多人次。
贴钱也要传承技艺
几年前，一家深圳企业打算收购璞真公司以及所有的知识产权，但被段树坤夫妇婉拒。“收购后我们可以入股拿分红，但村里人怎么办？帮我们扎花（注：扎染中最重要的环节）的大多是老人。”段银开说。
为带动村民发展扎染产业，段树坤夫妇没少费功夫，更花费不少。早些年，很多人不愿从事扎染，转而外出务工。为重振这一传统技艺，段树坤决定：开展扎花技艺培训，对愿意参加的村民，每天给予50元补贴。
很多亲戚不理解，没听说过教人手艺还要倒贴钱的，但段树坤夫妇不为所动。多年来，他们主导开展了几十期培训，前后共花费十几万元。如今，周城村约有2000余人参与璞真扎染坊扎花工作。
除了带动周城村发展扎染，段银开还被省内外多所高校特聘为客座教授。随着璞真博物馆知名度的提升，每年约有3万多人次来此研学。
在博物馆院子里，一抬头就看到扎染的“蓝天白云”。“扎染在我们心中，就像是穿梭在苍山洱海间的蓝天白云。”段树坤说。
本刊记者 蒋颖 通讯员 李建华 蔡涛 自然/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