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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生物多样性·专家故事

2021-09-29 16:13:22  来源:《金色时光》2021年第9期

虞泓:虫草王国的探秘者

在大型真菌中,虫草是国家重点保护野生物种之一。然而鲜有人知,全球最大的虫草标本馆和虫草菌种基因库就坐落在昆明。由云南大学二级教授虞泓带领的云南大学生态与环境学院虫草生物多样性与进化研究团队,就在这里对真菌与昆虫结合形成的神奇物种作研究保护。20余年来,该团队共收集虫草近500种,制作虫草标本近2万份,分离保存虫草菌株近1万株,建成全球最大的虫草生物多样性资源战略库和大数据库。

“半路出家”研究虫草

虞泓父母是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批地质勘探工作者,这让他有机会跟随父母爬遍云南的大小山川,熟悉云南的一草一木。高考时,虞泓原本想子承父业,报考地质学专业。在父亲的引导下,他最终选择了云南大学生物系植物学专业。

大学毕业后,虞泓最初从事植物学和中草药生物资源教学科研工作。1999年,虞泓协助香格里拉县(今香格里拉市)药用植物有限责任公司研发出了“红景天虫草胶囊”,市场反响热烈,让他感受到了虫草的独特魅力。2005年,虞泓的科研生涯迎来转折点。此前,他了解到,虫草研究工作正处于青黄不接、后继乏人的状态,“由于云南是中国虫草物种多样性最丰富的地区,国家级的科研机构顾及不到,就给云南的科研机构留下了巨大的发展空间”。虞泓及其团队决定,将药用植物方向重点全部转移到虫草生物多样性与进化研究上来。

“半路出家”的团队影响力有限,连续10余年申请不到国家和省级项目的资助。为了节省开支,虞泓带队到野外考察时,白天与学生一起跋山涉水,调查采集虫草标本;晚上找最便宜的小旅社,三五个人挤在一个房间住宿。条件困难时,大家一起打地铺,被蚊虫叮咬是家常便饭。“虞老师有一次被蚊虫叮咬,整个头红肿,伤口处流出脓水。”回想起跟随虞泓在东南亚国家寻找虫草研究标本时的经历,云南大学生物学博士后王垚仍记忆犹新。“但无论多困难,虞老师从不放弃,跟着我们蹚水过河,攀爬悬崖峭壁。”王垚说。

通常情况下,科研人员只要使用一种提取微量DNA样本的试剂盒,就能进行DNA检测。可王垚记得,为节省经费,虞泓只能带着团队成员在实验室里逐步操作,得出测序结果往往需要一两天时间,且为确保测序的数据准确,整个过程中必须要有人员值守。

掌握冬虫夏草资源现状

一段时期以来,冬虫夏草被过度采挖或濒临灭绝的说法常常见诸媒体,让人们为冬虫夏草的命运捏了一把汗。今年5月,虞泓又带领云百草团队前往西藏冬虫夏草产量最多的地方进行调查。“一是调查冬虫夏草资源的生境、价格,以及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功能地位;二是验证我们前期通过模型计算的适生区分布是否与现实吻合。”参与调查的博士陈剑说。调查结束后,他在导师虞泓的指导下,写了一篇关于冬虫夏草适生分布区现状与未来的论文。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中国也经历过无序的冬虫夏草采挖活动,对环境造成了一定破坏。随后,各冬虫夏草产区均出台了地方管理办法,规范采挖活动,对冬虫夏草可持续利用发挥了重要作用。与同样产出冬虫夏草的印度、不丹、尼泊尔等周边国家相比,我国在保护冬虫夏草产区生态环境方面作出的努力有目共睹。

“当前,国内外一些研究认为,中国的冬虫夏草过度采挖,已经造成产量严重下降,濒临灭绝。对此,我们持不同意见。”虞泓说,由于冬虫夏草产业链的复杂性,导致难以收集具体的产量数据。在20世纪,冬虫夏草只有少数人采挖;如今,人均采挖量大幅增加。如果仅通过问卷调查的形式,难以摸清冬虫夏草的真实产量,也容易产生“濒临灭绝”的误解。实际上,冬虫夏草已经由一种神秘的高原珍贵药材,成为市场上常见的商品。

近年来,我国采取限制采挖人口、规范采挖工具、控制采挖时机、降低采挖强度、回填草皮、清理生活垃圾等有效管理措施,最大限度保护冬虫夏草的资源可持续利用。

研究为了经世致用

在全球最大的虫草标本馆和虫草菌种基因库内,有一种被誉为“虫草之王”的大型虫草标本,采集自怒江碧罗雪山和昭通水富。“如果不仔细看,会以为它是一根枯树枝。”虞泓的学生孙涛博士介绍说,虫草的类别丰富,有些还有毒,“有毒的虫草如同有毒的野生菌,所以国外的机构还会请虞老师专门研究当地哪些虫草不能吃,做成图表提供给群众。”在虞泓看来,构建全球最大的虫草标本馆和虫草菌种基因库,对保护虫草生物多样性、遗传多样性及其生态安全具有长远的战略意义,还能打造国际一流的虫草生物多样性保护与可持续发展、科研、教学、交流、科普的重要基地,也是虫草中医药传统文化延伸的重要载体。

最近,钟南山院士团队发表了一篇关于冬虫夏草对新冠肺炎有预防和治疗作用的论文。在虞泓看来,这对冬虫夏草的保护与可持续利用是一个利好消息。多年来,他带领团队致力于虫草研究,相继研发出虫草系列产品近70个。如从蝙蝠蛾拟青霉、蛹虫草、蝉花虫草、雪花虫草、兰坪虫草等物种中筛选出100余株可用于产业化的优良虫草菌种。

今年8月底,虞泓的博士生团队从普洱采集标本回来,其中有一个重要标本就是蚂蚁虫草。“被感染的蚂蚁,其脑神经和肌肉神经被真菌切开,异化在树叶、树干上形成的虫草就是蚂蚁虫草。”虞泓说,真菌一旦被研发成药物,将对人类的神经系统疾病产生不可估量的作用。“有了更多的研究经费后,我们将开展100种虫草关键物种的全基因、转录组、宏基因组、蛋白组和代谢组等多组学综合研究,研发出更多造福人类的兼具食用和医药价值的产品。”虞泓对此充满信心。

本刊记者   谭江华/文 邹鹏/图

责任编辑: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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